[摘要]近十多年来，西南联大由历史研究而变为现实热点，因为真实的现实生活和遥远的历史产生了感应，这是时代造成的契机。

　　向坤

　　你的朋友圈里，谁看《无问西东》看哭了？

　　四代人，四个故事，《无问西东》穿越了一个世纪，交相呼应。从清华学堂、到西南联合大学、再到清华大学，高等学府孕育了一代又一代时代之光、希望之光。梅贻琦、梁思成、林徽因、梁启超、王国维、徐志摩、孙立人、冯友兰、钱穆、蒋梦麟、杨振宁、马约翰、钱锺书、沈从文、朱自清、陈省身、华罗庚、穆旦、闻一多、陈寅恪、袁复礼、邓稼先、蒋南翔……这些响亮的名字交织在一起，就是一部浓缩的中国近代史。

　　1924年，泰戈尔在访问清华时的演讲中说道：“你们有什么是可以从自己的民族里拿出来，送给这个世纪的礼物，你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自己的内心，你知道你自己的文化，你们史册里最永久的是什么。因此我竭我的志诚恳求你们，不要走错路，不要惶恐，不要忘记你们的真心和真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问西东》与其说是一部清华校庆宣传片，不如说是在讲大学精神的传承。一个大学、一个民族、一个时代，最宝贵的财富，莫过于独立、自由的精神。

　　近些年，有关西南联大的书籍成为出版界的热点题材之一。学者谢泳曾这样评论这股西南联大出版热：“近十多年来，西南联大由历史研究而变为现实热点，因为真实的现实生活和遥远的历史产生了感应，这是时代造成的契机。中国当下高等教育的问题太多，在现代大学精神方面退化太快，而使人不由得向中国现代大学的历史寻求精神慰藉。”

　　在《无问西东》之外，翻翻以下书籍，大概可以对西南联大多一份了解。

　　一本中国最杰出大学的校史，和鹿桥的《未央歌》可谓“文史双璧”。它细致地洞察了中国学术和思想史上最自由的时代，前半段的宁静祥和和后半段的风雨飘摇对比鲜明，可从中感受那个年代由盛转衰的迹象。

　　何兆武教授的这部口述浓缩了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灵史。它叙述的尽管只是1920-1940年代末，不足30年间他的学生时期的陈年往事，却蕴含着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对整个20世纪历史的反思。其中，西南联大的七年读书生活是何先生讲述的重点。何先生说，那七年是他一生中最惬意、最值得怀念的好时光。在书中，何先生对何谓幸福有过多次表述。他说，我想，幸福的条件有两个：一是你觉得整个社会、整个世界会越来越美好，一是你觉得自己的未来会越来越美好。

　　谢泳认为，“西南联大的学术传统，主要由他的教授和学生体现。在当时，教授是传统的继承者，而学生则是传统的延续者……”。按照这一思路，书中详细论述了西南联大教育制度的成功之处，认为学贯中西的教授在此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西南联大之所以成为现代意义上的大学，最重要的体制优势就是教授治校，教授在大学中处于绝对核心的地位，因此能保持学术的相对独立与自由。

　　在出版《南渡北归》之前，岳南写了《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林徽因时代的追忆》和《陈寅恪与傅斯年》。八年后，170万字的《南渡北归》诞生了。《南渡北归》讲述的是上个世纪大批知识分子冒着抗战的炮火由中原迁往西南之地，而后再回归中原的故事，所涉人物囊括了20世纪人文科学领域的大部分大师级人物，如蔡元培、王国维、梁启超、梅贻琦、陈寅恪、钱锺书等。书出版后很火，2012年11月，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发布，岳南以185万元的年度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26位。有人说这部书写得有点“粗俗”，这些岳南都知道。“我经常看豆瓣，常看到有人批评这本书，说它八卦。”岳南自诩像傅斯年，性格直率而可爱，“我承认这本书确实有些八卦，但这是文学作品，不是学术作品，再者，我自信书里还是有东西的，这本书还是有价值和地位的，你要打倒这本书也很难。”

　　1938-1939学年，钱锺书在西南联大外国语言文学系授课，当年听钱先生讲王尔德的外文系学生吴讷孙，日后以“鹿桥”为笔名，撰写了长篇小说《未央歌》。《未央歌》以西南联大为背景，除了讲述童孝贤、余孟勤、伍宝笙、蔺燕梅这四大“主角”的故事，还写了一群大学生和他们的老师。陈平原评价说：“两部现代史上影响深远的描写大学生活的长篇小说，得以在抗战的烽火中酝酿成型。一是充满讥讽智慧的《围城》，一是洋溢着青春激情的《未央歌》，二者分别代表‘大学叙事’的两个侧面—现实的以及批判的，理想的以及诗意的。”